第191节

    “呀,他们都回来啦,太好了。”她一进院子里就看见了立在一旁的五人。
    五人昨夜一身脏污,连夜洗了衣裳,早上起来虽未干透,好歹还是干净的。
    “陈鹏飞,你的手怎么啦?”尤雨薇看见他手臂上的绑带。
    “回表小姐,被狼咬了一口。”陈鹏飞笑着回道。
    “啊,山里真的有狼呀,好可怕呀。”尤雨薇吓了一跳。
    她忙追问起细节,陈鹏飞便绘声绘色的讲起偶遇狼群的事情,当然,他选择性的忽略了小黑的细节,少爷说过,小黑的事情太过稀奇,保持低调才是对它最好的保护。
    尤雨薇在陈鹏飞的描述中,听到一惊一乍,十分投入。
    顾褀则在廊檐下,把忙着端早饭的珍珠唤住。
    “顾五哥哥,怎么啦?有事吃完早饭再说吧?”珍珠凑近两步,她挺忙的呢,叫她干啥?
    “珍珠妹妹,一会儿,雨薇来了,有些话不方便说。”顾褀忙道。
    他截住她,把陈鹏飞挖到五株极品人参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这五株人参,都是你家的,你想怎么样处理?”
    珍珠眨眨眼,一付与我无关的样子,“怎么是我家的呢,那些可都是你们挖的,我家可没费一分力气呢,小黑也只是带了个路而已,所以,这些人参怎么处理,你决定好了,不用问我的意见。”
    顾褀被她的说辞气笑,不知该说她大方不计较,还是懵懂不知其价值呢。
    “这些人参都是靠着小黑才找到的,所以,本质上,还是你家的东西,你要是不知道怎样处理,那就如同往年一样,把人参卖给我们福安堂吧。”
    珍珠耸耸肩,好吧,既然他要送钱给她,她没必要矫情不要,“好啊,人参本来就是挖来卖的,不过这些人参,你家侍卫们出了好大力气才从山里挖出来的,所以,你给一半的钱就可以了。”
    她眼睛笑成了月牙,唇角勾出好看的弧度,气息明媚又温暖。
    顾褀一时有些移不开眼。
    “咳咳~”珍珠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
    “哦……不,鹏飞他们我自会嘉奖,你家该得的就拿着。”顾褀正了正脸色,很认真的说道:“说起来,早该谢谢珍珠妹妹的,这几年,你们家一直不断地给顾府提供食材,顾褀这破败的身体能恢复正常,多亏了你们家的食材。”
    说完,他不忘郑重的朝她躬身施礼。
    珍珠忙错开身子,摇头否认,“这可怎么说的,我家给你提供食材,是钱货两清的事情,你们花钱买食材,我们收钱卖食材,我家才应该谢谢你,一直照顾我们的生意呢。”
    她也学着他,躬身施礼。
    两边都相互致谢。
    顾褀无奈,有些事情戳破也不一定寻到答案,他这些年与胡家接触,不论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胡家除了有一只聪明凶悍的黑猫外,别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异样,整个望林村村民的精神面貌似乎都不差,虽然穷,精气神却是好的。
    也许,此地钟灵毓秀,孕育出的食材也格外有灵气吧。
    吃完早饭,顾褀领着五人告辞。
    尤雨薇却选择留在了胡家玩耍。
    顾褀暗自叹了口气,交代她在胡家安生待着,别给人家添麻烦云云。
    离开前,还用一种不放心的眼神盯了她好一会儿。
    尤雨薇嘟着嘴,白了一眼远去的马车,“他那是什么眼神,我怎么不让他放心了,哼,他不来的时候,我们还不是玩的好好的。”
    珍珠笑笑,她觉得顾褀的这种不放心,带了种护犊子的心态,很有趣味。
    两人延续昨日未完成的事情,画花样子。
    尤雨薇把王嬷嬷和紫玉打发去厢房歇息,她则去了珍珠房里。
    珍珠练字,尤雨薇画花样子,两人边动笔边说着话。
    “五哥哥真小气,挖到了人参也不让人看一眼,就这么跑了。”
    “嗯,陈鹏飞受伤了,他们回福安堂好让大夫看看。”
    “他们居然在山林里遇到狼了,还是好多只呢,都给他们打死了。”
    “深山里是很危险的,有老虎、黑熊、毒蛇、花豹等等,可不光只有狼群。”
    “嗯嗯,我见过老虎的,承恩侯世子在別庄里,养了好些动物,其中就有老虎。”
    “……他让人进深山抓么?”
    “不是,听说都是别人送给他的,知道他喜欢这些,特地派人去抓的。”
    “……这个承恩侯很有权势呀。”
    “嗯,承恩侯世子的夫人是姜皇后的侄女。”
    珍珠手上的动作一顿,又是太子党派的人,难怪行事这般肆无忌惮,上行下效,上面的人喜欢养性子凶猛的野兽作为观赏玩物,下面的人就投其所好。
    “我娘说了,承恩侯世子和太子走得太近,不一定是好事,所以不让我和他们家的几个小姐玩得近。”尤雨薇继续说道。
    “你娘说得对,皇上还在,太子就结党营私,以后说不定会怎么呢,你们家避着点好。”珍珠继续沉下心写字。
    “嗯嗯,我娘也这么说。”尤雨薇抬头朝她甜甜一笑。
    两人就这么边写边聊,时间静静流淌而过。
    第二百五十三章 媒婆上门
    潼临城内气氛依旧紧张。
    这两日,驻扎在城外的鞑靼和瓦刺偃旗息鼓,没有进攻的意图。
    不过,城里的防备却不敢松懈,盟军集结大军来势汹汹。
    虽然被我方烧掉了两台投石机,但,他们随后又运来两台,只不过,比先前的投石机规模小上不少。
    中军大营里,查干巴拉黑着一张脸走进营帐。
    阿木尔强忍着掩鼻的冲动,脚下却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都过去两三天了,这臭味怎么还是如此之大。
    “格根和塔拉那边怎么样了?”查干巴拉上前两步粗声粗气的大声问道。
    营帐里的将领们,顿觉一阵臭气扑面而来,整个大帐里都充斥着一种比死老鼠还恶心的味道。
    一时,都顾不上得罪查干巴拉,纷纷后退举袖掩鼻。
    查干巴拉脸色顿时黑如墨汁,眼中的羞愤与怒火喷涌而出。
    “嘭~”的一声,营帐内的议事桌被他拍得四分五裂。
    “……,咳!”阿木尔看着快要发狂的查干巴拉,赶紧回话道:“格根和塔拉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明天一早开始行动,咱们配合发动进攻,你沉住点气,别打乱了计划。”
    查干巴拉沉着一张脸,鼻翼不停翕动,想通过深呼吸压下心中的怒火,未曾想,吸入鼻腔中的都是阵阵闻之欲呕的臭气。
    他一口气堵在胸口,郁闷得简直要炸裂。
    再看周遭的几个将领,捂脸遮鼻,眉目间尽是嫌恶。
    查干巴拉心塞到想吐血,他一脚把刚才拍碎的桌面踢飞,转身离开了营帐。
    他走出没几步,营帐里的人逃似的跑了出来,还有人嚷道:“快,快,把帐门掀开通风。”
    查干巴拉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他怒火冲天的回到自己的营帐,吩咐他的副将,“快,给老子打水洗澡!”
    直到他把全身浸在木桶的热水里,身上的臭味才淡了些,他缓了口气,盯着潼临城的方向恶狠狠的啐了一口,“狗娘养的南蛮子,给老子等着,攻下潼临城,老子要把你们满城屠杀光光。”
    他目露凶光,满脸杀意。
    珍珠和尤雨薇在房间里磨了半天时间,吃过午饭后,两人的阵地移到了花圃附近。
    “玫瑰花瓣可以做花茶么?我都没听说过呢。”尤雨薇好奇的看着花圃里的玫瑰苗木。
    “嗯,可以的,女孩多喝养颜。”珍珠拿着小锄头,给花木松土。
    “哇,那可太好了,哈哈,我要预订多多的,你明年记得给我留多些,我要一整年份的。”尤雨薇眼里亮晶晶的,羡慕的看着珍珠水嫩白净的皮肤,她从没见过像珍珠这般白润如玉般无暇的肌肤。
    “哈哈,那可不行,就这么点花圃,能有多少花瓣呀。”珍珠想都没想拒绝了。
    “哎呦,你再多种点嘛。”尤雨薇噘着嘴撒娇道。
    珍珠瞥了她一眼,好笑的摇头,继续松她的土。
    李氏在厅堂接待一位特殊来客。
    来客是个约三十上下的妇人,脸上涂着厚厚地脂粉,发髻旁别了朵红色的绢花,一身鲜艳的红色绸衣,说话做作举止夸张。
    “胡夫人呀,我可是来跟您道喜来了。”
    李氏眉头一皱,这妇人一看就知道是保媒拉牵的媒婆,她家适龄的孩子只有珍珠,可她还不想给珍珠说亲呢。
    那妇人见李氏不接话,心中一突,她刚才进院子的时候,就觉得胡家宽敞大气的院落比县里普通富户的宅院都不差,越是这样的人家,心气越高,那她要说的这门亲事怕是不好说成了。
    她在圳安县附近牵线搭桥,胡家的事情多少也听说过,他们几年时间一跃成为十里八乡首屈一指的土财主,有本事有门路,在太平镇附近算是响当当的人家。
    “呵呵,胡夫人,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呢,我是圳安县的方媒婆,专门替县里的富户名流保媒拉牵。”方媒婆眼睛盯着李氏的反应,见其态度依旧冷淡,她不由唇角微抽,“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您家的大闺女也快十五了吧,还没说了人家,对吧?”
    潘雪兰正好端了新沏的茶上来,李氏端过,放在了方媒婆面前。
    方媒婆看见潘雪兰端正秀气的脸,眼睛不由一亮,“这可是你家大闺女?长得很秀气呀。”
    潘雪兰一愣,举起托盘掩面一笑,退了出去。
    “她不是我家姑娘。”李氏摇头,也没介绍潘雪兰,“方媒婆,我家大姑娘才十四,还不着急说人家。”
    “哎呀,胡夫人,话可不能这么说,这转眼就过年了,过了年大姑娘就十五了,可不小了,附近的十里八乡,过了十五还没定亲的,可没几个呢,所以呀,趁早的挑个好女婿才是正理。”方媒婆翘着兰花指,甩着她的红手帕,脸色挂着职业的笑容,就准备长篇大论一番。
    李氏却直直摇头,“那也得等过完年再说,反正现在不急,劳你白走一趟了。”
    李氏从怀里掏出荷包,抓了把铜钱直接塞给了她。
    方媒婆愣愣地接过,怎么没听她说是谁家提亲,就直接摇头呢。
    “胡夫人,您听我说,县里有一户袁姓的富户,家里有百亩良田,六间商铺和三座庄子,是县里数得上数的大户,他家的小公子叫袁振轩,今年刚好一十八,长得英俊不凡,玉树临风,与您家姑娘正正相配,您看,这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呢,您可得慎重考虑呀。”
    李氏一听,这袁家小公子不就是上次胡大姑提过的人家嘛,她不是拒绝过了么?怎么又换了媒婆上门?
    李氏脸色一沉,那袁振轩油头粉面,眼神轻佻,看见漂亮的女子眼睛就移不开,这种男子,怎么配得起她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