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晋阳: 婵月可就在隔壁呀……

    第614章 晋阳: 婵月可就在隔壁呀……
    福船之上,用来待客的厅中,元春、探春、湘云以及各自的丫鬟,都等候在原地。
    不多时,只听到外间的见礼声,贾珩随着一个女官,举步进入厅中,清澈如镜的眸光,倒映着眼前的莺莺燕燕,珠辉玉丽,心头也不由涌起重逢之后的无限欣然。
    “珩哥哥。”探春当先开口唤着,明眸闪亮,抑制着想要一下子冲进贾珩怀中的冲动。
    随后,湘云也在一旁低声唤道:“珩哥哥。”
    贾珩近前而去,看向两人,笑道:“三妹妹,云妹妹,许久不见了。”
    转而,看向明眸熠熠生辉,愈见英媚之相的探春,目光温煦道:“三妹妹长高了。”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原本就是正在发育的年龄,虽离家一月多,但明显感觉长大了,也长开了,眉眼间愈发有着顾盼神飞,文采精华,见之忘俗的英媚神韵。
    探春此刻心神激荡,明眸熠熠闪烁地看向对面的少年,攥紧了手帕,心头被一股巨大的欣喜包裹着,低声道:“珩哥哥。”
    随着过了年,近豆蔻年华的少女,已渐知人事,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原本的崇拜和依恋,正掺杂着一丝少女怀春的绮思。
    “珩哥哥,我呢?”湘云凑将过来,俏生生笑着唤了一声。
    贾珩转眸看向脸颊红润,宛如红苹果的湘云,清眸余光掠了下身前的金麒麟,笑道:“云妹妹,吃胖了。”
    湘云:“……”
    吃胖了?她怎么吃胖了?
    探春捏了捏湘云红润的脸蛋儿,笑道:“这脸上肉乎乎,我就说吃胖了吧。”
    贾珩与湘云和探春说笑了一阵,旋即看向元春,看着淡黄衣裙,身姿丰腴的元春,目光温煦,轻声道:“大姐姐,一向可好。”
    周围毕竟还有其他女官,也不能不顾忌着,否则,早就拥在怀里,一慰相思之苦。
    嗯,主要也有些渴了,元春一向是量大管饱的。
    “珩弟,一切都好。”元春明眸莹润如水,丰润脸颊渐渐浮起红晕,发颤的声音好似呢喃。
    一个多月不见,只觉对眼前的相思成疾,她实在不知道这一个多月是怎么过来的,日思夜想,魂牵梦萦。
    原在深宫之中独守空闺十余年,一朝遇到了眼前之人。
    贾珩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怜雪以及小郡主李婵月,问道:“郡主,怜雪姑娘,怎么不见长公主?”
    怜雪低声道:“殿下说她正在午睡。”
    后面的没空见贾珩,自然是气话,就不好转达。
    贾珩眸光闪了闪,心思转动之间,猜出一些原委。
    没有看到晋阳,多半是在生自己的气。
    他和咸宁公主的底细早就让夏侯莹泄露给晋阳,不然,他先前也不会“敲打”夏侯莹。
    当然,纵是没有夏侯莹通风报信,以晋阳的机敏,知道他的事儿,也是时间问题。
    罢了,他已经做好舌头发酸的准备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福船隔音不隔音,别一路开船过去,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清河郡主李婵月,春山黛眉下,藏星蕴月的莹然明眸盯着少年,心思有些复杂,柔声说道:“小贾先生。”
    如果按着娘亲的意思,她最终是要嫁给眼前的小贾先生的。
    贾珩看着眉眼郁郁,挽着飞仙髻的少女,点了点头说道:“小郡主,许久不见了。”
    说来,小郡主也到了及笄之龄,晋阳之前也该给她定着亲事了。
    元春玉容微顿,抿了抿樱唇,想要提及晋阳长公主,但又不知如何提起。
    “大姐姐,到里面说话。”贾珩说话间,随着元春以及探春、湘云来到舱室的一间厢房,这时,袭人以及抱琴两个丫鬟,奉上香茗、点心以及时令水果,几人围桌叙话。
    “大姐姐,家中可还好吧?”贾珩面带关切,首先问道。
    自从可卿以及宝钗的书信连同春衣一同寄来,现在也有一段儿时日没有过来新的信笺。
    元春浅笑盈盈,柔声说道:“家中一切都好,家里的几个姊妹还有弟妹,都给你带了几封信,有的是林妹妹她们上次的回信,等会儿我拿给你。”
    如果贾珩需得经年驻在河南督抚一方,按照常例,其实可以接家眷过来。
    “这一晃,也离京一个多月了。”贾珩感慨了一句,转而目光温和地看向探春以及湘云两个,笑了笑道:“我就猜着是你们两个。”
    先前,晋阳长公主的飞鸽传书还神神秘秘,说带了两个姊妹过来洛阳住着,还让他猜是谁。
    他当然不上那个当,含混其辞过去。
    不过心头倒也能猜出,应该就是湘云和探春。
    因为,迎春性情木讷,也和他不怎么亲近,惜春年岁又太小,不好外出,至于黛玉,除非林如海亲自去信,或者说他直言要带黛玉出来,贾母都不会同意,唯有探春,探春既然过来,那么在荣国府中的湘云多半也坐不住,跟着一同过来。
    探春俏声道:“在家中左右也无事,就陪着大姐姐出来走走,恰巧去见老祖宗时候,云妹妹也在,也说着要来,老祖宗就说路上正好做个伴儿。”
    湘云拿起一个橘子,剥将开来,递过去一半,笑道:“珩哥哥,吃橘子。”
    贾珩点了点头,接过湘云递来的橘瓣儿,温声道:“云妹妹能出来也挺好,洛阳原为神京陪都,繁华比之神京有过之而不及,以水路行船倒也不累,能出来见识见识世面也是好的。”
    说来,不由想起薛宝琴,薛宝琴跟着其父甚至去过番邦异国,薛小妹作怀古诗,就有不少吊古论史之作。
    嗯,从宝钗那论起来,宝琴应该算是他小姨子吧。
    贾珩转而问道:“家里这段时日,没什么事儿吧?”
    元春正要开口说话。
    不意湘云接话,只是嘴里放着橘子,有些含混不清,娇憨说道:“珩哥哥,有的,有的。”
    “嘴里有着东西就别说话,仔细呛着了,吃完东西再说。”贾珩皱了皱眉,关切看向湘云。
    湘云咽了下去,轻声道:“是爱(二)哥哥,他上个月参加着进学试,和着大房的琮大哥一同参加的考试,但也不知怎么的,爱哥哥没有考中,那位琮大哥却是考中了。”
    湘云说这桩事儿,没有幸灾乐祸,只是有些遗憾。
    贾珩闻言,目光微顿,问道:“贾琮好像也有十三四了,这般早就能进学,看来西府要出一个读书种子了,宝玉倒是不急,年岁还小。”
    元春提及此事,面色有些不自然,幽幽叹了一口气,看向贾珩,低声道:“珩弟,宝玉他毕竟读书日短,终归需要时间。”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宝玉他愿下场就已十分难得了。”
    如果按着宝玉过往的性子,让他去考试,只怕要闹的天翻地覆,这次去下场考试,也是因为在荣国府中不停地被贾珩打压。
    尤其是失去了贾母的“干预”和保护,贾政对宝玉的教育力度还是非常大的。
    元春迎上那双湛然流转目光,柔润眸子微微错开贾珩的注视,柔声说道:“珩弟能够体谅就好,我想着宝玉他虽然顽劣,也是以往督促不力,现在有珩弟在,还有父亲管束着他,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罢。”
    贾珩宽慰道:“大姐姐放心,纵是他不喜读书,也没什么的,这还有我在呢。”
    只能说,宝玉有个好姐姐,不过养一个闲人而已,只是随着年岁渐长,宝玉就会逐渐发现,没有功名,姊妹总有嫁人的一天。
    “嗯。”元春丰润白腻的芙蓉脸蛋儿,美眸流波,轻声应着,分明听懂贾珩的照拂之意。
    从她这儿论起来,宝玉也该唤着他一声姐夫的。
    念及此处,芳心一乱。
    她怎么能这般想着,定是太久没见到他,思念过甚了。
    探春捕捉到元春眸中的慌乱和羞涩,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偏偏又说不出来,抿了抿樱唇,转而又看向贾珩。
    只觉心底有千言万语要说,这会儿却不知从何开口。
    贾珩却说道:“我在洛阳购置了几座宅院,等到了哪里,三妹妹和云妹妹就住在哪儿,这几天还好,没有多少公务,带伱们看看洛阳牡丹。”
    这就体现了多准备几所宅院的先见之明,一座和咸宁居住,还有一座给元春以及探春和湘云。
    不然都住在一起,他和元春亲热的时候,咸宁站在窗外神色冰冷地瞧着?
    湘云雀跃道:“珩哥哥,我要看牡丹。”
    探春笑了笑道:“云妹妹来洛阳,就是为着这个的。”
    贾珩点了点头,看向探春,笑道:“到了洛阳,就带着你们两个去看。”
    “珩哥哥,听军报上说,你还和那贼寇匪首亲自动手了?”探春明眸中浮起担忧问道。
    贾珩道:“当时高岳自持武勇,连杀京营将校,我自不能坐视不理。”
    说着,笑了笑,道:“等得空暇了,再和三妹妹好好说说打仗的事儿,从出兵中原,到平叛结束,都给三妹妹说着。”
    “嗯,那一言为定。”探春轻笑说道。
    元春看着自家妹妹和贾珩叙话,面上也见着欣然笑意。
    倒也没有多想,主要是从贾珩平常对自身的迷恋,这位年过双十,珠圆玉润的少女,早就发现贾珩喜欢年纪大一些的女孩子,对这种小丫头不大感兴趣。
    贾珩与几人说着话,主要是问着京里宁荣两府的事儿,不知不觉就已是半下午的申时,好在时节逐渐入夏,天炎日长,暮色还未降临。
    “珩弟,长公主从内务府押送了修河的银子,珩弟要不要去见见?”元春丰润玉颜上见着迟疑,粉唇翕动了下,轻声说道。
    珩弟最应该多陪陪的是晋阳殿下,亏欠良多。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道:“我这就去见见,你们先在这儿歇息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他在这里陪着元春、探春以及湘云的意思,就是好多留出一部分时间陪着晋阳,这样不至于没和探春和湘云说太多话,结果却留在在晋阳房里太久,引人遐想。
    同时,也能方便晋阳长公主提前清清场。
    另外一边儿,晋阳长公主所在的舱室中,一只三足鹤纹的青铜熏笼里青烟袅袅,内里燃着冰片和檀香混成的香料,如兰如麝,在厢房中散溢着一股安神定意的气息。
    丽人正在里厢一方帷幔四及的软榻上,侧躺着假寐,身上半盖着鸳鸯丝被,轩窗竹帘外的稀疏日光,照耀在玲珑曼妙的身形上,更添几分柔美之意,雪肤玉肩洁白犹如梨蕊,耳际边儿的翡翠耳环,歪倒、蜷落在头发丝打卷儿的鬓发间,在阳光的炫射下,犹似泛着金辉。
    脸颊莹润粉腻,艳若桃李,柳眉之下,凤眸上的弯弯睫毛上下阖在一起,一股丰熟气韵自眉梢眼角流泻而出,玉体横陈,端华美艳,恍若一株国色天香的牡丹。
    时节入夏,晋阳长公主所着衣裙也轻薄了几分,丝绢薄料,轻若烟纱,秀颈下的大片雪白肌肤,团团丰腻,而香肩圆润洁白。
    “殿下?”怜雪进入里厢,轻轻唤了一声。
    晋阳长公主睁开美眸,转身看向怜雪,妍丽玉颜上平静无波,问道:“怜雪,都有谁来了?”
    “只有永宁伯一人,这会儿正在见着元春还有几个姊妹。”怜雪低声说道。
    晋阳长公主凝了凝秀眉,须臾,舒展开来,嘴角弯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弧度。
    咸宁没来,还算他识相。
    这是担心刺激着她,准备过来哄着她。
    怜雪柔声说道:“殿下,是不是唤着永宁伯过来叙话?”
    晋阳长公主思量了下,从软榻上起得身来,轻声说道:“先让他见着几个贾家姊妹罢,一个多月没见了,也好好说说话。”
    她又何尝不是一个多月没见?不过,她等会和他要需得寻机会一慰相思之苦。
    “帮本宫沏杯茶,让嬷嬷和女官去准备晚宴,等晚间,本宫要宴请永宁伯。”晋阳长公主想了想,柔声说道。
    怜雪心领神会,应了一声,然后提起茶壶沏茶,而后就去支开着女官和嬷嬷。
    晋阳长公主纤纤玉手探出端起茶盅,递至莹润如蒙露桃蕊的唇瓣旁,饮了一口,美眸现出一抹怅然,她这会儿只觉浑身不带劲。
    定是方才那卷图册子惹的祸。
    就在这时,忽而听到珠帘“哗啦啦”响起,继而是一抹鲜丽的粉红长裙。
    “娘亲。”说话间,小郡主李婵月也过来,藏星蕴月的清眸微微黯然,俏丽脸蛋儿上,分明带着几许怅然之意。
    “婵月,怎么闷闷不乐的?”晋阳长公主放下茶盅,容色诧异说着,比甄晴尤过之三分的丰圆自绣墩上起来,近前拉住李婵月的小手,低声道:“小贾先生过来,怎么没有陪着他说话?”
    李婵月云烟成雨的眉眼间,见着一丝郁郁之色,低声道:“小贾先生和她们一家人说着话,我也不好在一旁打扰着。”
    方才她坐了一会儿,听着几人说话,就觉得格格不入,想插嘴,也插不了。
    晋阳长公主柳叶细眉挑了挑,妩媚流波的美眸现出一抹笑意,伸手揉了揉李婵月额前的空气刘海儿,清声道:“就你这样的闷葫芦,为娘若不帮你,你就等下辈子罢。”
    李婵月:“……”
    闷葫芦?等下辈子?
    不是,哪有这样说着自家亲生闺女的?
    晋阳长公主柔声道:“你先喝杯茶,等他见过他家里人再过来。”
    虽有些想撵婵月离开,但想着还容易引起怀疑。
    李婵月轻叹了一口气,道:“只怕要好一会儿了,我先往里间睡会儿,等小贾先生过过来,娘亲再过来。”
    说着,白生生的小手捂着嘴,打了个呵欠。
    “嗯,去罢,等晚间再唤你。”晋阳长公主轻声说道。
    这座舱室原就是一待客小厅带有两间厢房的格局,而厢房之中,还有着三间套厢,李婵月说着,就挑帘进得一间套厢。
    待李婵月走后,晋阳长公主幽幽叹了一口气。
    另外一边儿,贾珩与元春还有探春叙了别后事宜,见已至申时,去寻晋阳长公主,沿着廊道,不想迎面见着怜雪,却见怜雪给自己使了个眼色。
    “殿下就在尽头右拐的舱室。”
    怜雪说着,就望风去了。
    贾珩点了点头,也不再大多言,快步绕过宽及两人的廊道前一架琉璃屏风,右拐挑帘进入小厅,挑开珠帘,看向那坐在轩窗前隔着竹帘眺望河堤的丽人。
    立定身形,拱手道:“见过晋阳殿下。”
    晋阳长公主转过身来,挽起的云鬓下,秀眉之下的美眸盈盈如水,定定看向那蟒服少年,四目相对,只觉心神一颤,思念顿时如开了闸的洪水,再也抑制不住。
    贾珩快步近前,见着四下无人,快行几步,拥住丽人的腰肢,带入怀中,低声道:“荔儿。”
    “别,子钰,婵……唔~”
    晋阳长公主还未说完,就被堵住了樱唇,旋即,就是淹没在如潮水般绵绵不绝的气息中。
    晋阳长公主脸颊染绯,已是心头剧颤,不能自持。
    他怎么能?婵月可就在隔壁呀……
    只是,旋即,心底就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异样,那种随时都可能被婵月发现……令人心神悸动。
    而李婵月这会儿正在隔壁,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忽而眼睫微微颤抖,醒转过来,不由掀开被子,穿着绣鞋,起得身,正要前往小几旁,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秀眉下的明眸闪了闪。
    “这……什么声音?”李婵月凝了凝秀眉,清丽韶颜微变,心湖中涌起一股狐疑。
    循着声音,轻手轻脚就绕过屏风,行了几步,借着帘子向着晋阳长公主的厢房望着。
    这一望,就是再也抽不开眼,目瞪口呆,怔立原地。
    “小贾先生,他,他……果然在抢着娘亲……”李婵月那张清丽脸颊红扑扑的,看着那少年,只觉心脏宛如被攥紧了一般。
    她这几天和娘亲睡在一张床上,也常常如小时候一样将脸埋在那里,可小贾先生是怎么回事儿?
    不,这和她还不一样,这小贾先生……多大人了,他是小孩子吗?
    李婵月凝眸望去,只觉难以置信,不由攥紧了手帕,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唯有胸腔中的心脏砰砰跳着,如鼓点般,恍若在耳畔响起,不知为何,只觉面红耳赤,呼吸急促。
    贾珩这会儿,双手拥住已是瘫软成泥的晋阳长公主,只觉齿颊生香,过了一会儿,附耳问道:“殿下刚刚说什么?”
    “这时候才问?婵月她,她还在里面呢。”晋阳长公主雪颜彤彤如霞,涂着玫瑰眼影的美眸顾盼流波,声音断断续续,语气嗔怒说道。
    贾珩先是怔了下,低声说道:“殿下,婵月她也该知道你我的事儿了,大人的事儿,她小孩子一个,也不该多管的。”
    小丫头而已,也没什么避讳着,见他和晋阳亲热,就应该自动回避。
    晋阳长公主怔了下,下意识“嗯”了一声,当初,她在皇兄跟前儿说着“兼祧”的事儿,这些也需寻个时候也要贾珩来说。
    李婵月此刻躲在里厢,听着外间的人说话,玉容变了变,挪动着已有些发软的娇躯。
    心头轻啐了一口,真不知羞,暗道,究竟谁该回避着?
    正要发出声响,撞破这两人,忽而目光就好似抽不离了一样,却见那小贾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