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传言有假
柳青草躲在空间里，笑看着那些人气急败坏，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
追踪的土匪找不到人，慢慢的都退出巷子，柳青草趁此不远不近的跟在几人身后。
这伙人在府城里逛半个时辰，像是在寻找什么别的东西，一时没找到，那些人在天亮之际于各处隐匿起来。
柳青草看着神色自若上工的匪众，心中大骇。
这群人现在看着哪有一丝匪气，全然是一副普通百姓的模样。
这梧州府城窝藏各种祸水，没有一个不是知府的纵容，他要回了这梧州府城，她定要将人偷出来扔大街上，让他看看他治下的百姓是何样的存在。
柳青草想跟着那群人去万头山的想法落空，见着天亮，柳青草直接取了骏风往附近镇上集市走。
离长荒地最近的镇集是梧山镇，柳青草上次来过，还记得路。
这个镇集不如千峰镇集大，但该有的都有，只是样式不多罢了。
柳青草在集市上买了米面粮油肉，还买了一大堆的鸡蛋蔬菜。
这些东西都是给李峰他们补身体的，他们清汤寡水的吃了大半年，那虚弱的身体可没法去干开荒的力气活。
这次买了八百斤的米面，足够他们吃上一段时间，等回去她再拿两袋子空间的米放里面，给他们调理调理，总的来说开荒是没问题的。
开荒的准备做好，就差修建房屋的事，柳青草杂货铺伙计打听到筑匠的位置，赶着马车朝镇集尾去。
集尾，小巷里，柳青草揉了揉鼻子，抬手扇了扇，将四周的水丑味驱散一些。
前面就是郑平郑筑匠的宅子，只是现在他的门前围满了人，她就是想进去都挤不进去。
柳青草无法，只得从马车上下来，踩着臭水一步步往前，前面围了几层，柳青草看不见到底发生什么事，只能拉住一旁的妇人打听。
“大娘，郑匠人家这是怎么了，怎么围了这么多人？”柳青草拉了拉妇人衣袖，将一个鸡蛋放进她的手里。
妇人本就是个热心肠，一听柳青草问她事，忙扬起笑脸将鸡蛋收起来，很是热情的跟她唠嗑起郑平的事来。
“姑娘啊，这郑匠人正被人追着讨要宅子，你就说说，这好好的妻子怎的回趟娘家就生了大病呢。
这郑匠人也是个命苦的，自从娶了他妻子后，他老丈人家就三天两头的变着法搜刮郑匠人，这一来二去啊，修建房舍赚的那点银子就被全掏了去。”妇人说完还叹了口气。
“这郑匠人为什么要拿？”柳青草不解，接着问。
“嗨，这郑匠人白日就做工去了，就留下郑王氏一人在家，这郑王氏爹娘也是个厉害的，专挑他人不在的时候来，那郑王氏又是个软弱的，唉，真是造孽哟。”妇人拍拍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得柳青草嘴角直抽抽。
“那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柳青草踮起脚尖，脚尖瞬间被臭水灌湿，湿了水的鞋让她瞬间蹙眉。
“这不是郑王氏病重吗，大夫说没几天活头，让给安排后事。
这郑王氏嫁过来五年，也未曾生下一儿半女的，平日里总是逼着补贴娘家，家都被败成这样了，郑匠人都没休了她，她娘家人还来闹腾说郑匠人害了他女儿，让人赔呐！”妇人一脸嫌恶，朝着地上啐了一口。
被打湿鞋的柳青草：这里面混合物真多，难怪这么臭！
“多谢大娘，您先看着，时间不早了，我爹娘该找我了。”今日不便，她就晚些来。
出了巷子，柳青草赶着马车快速的前往长荒地，几日未归，李峰他们该着急了。
快到长荒地时，柳青草远远的就看见李峰和李栓子二人正伸长脖子的往前看。
柳青草朝他们招招手，然后指着马车，二人迅速反应过来，带着七八人朝马车跑来。
马车外，柳青草在小山头那边，就将米粮从空间里放出来，为了让骏风不那么吃力，柳青草没往车厢里堆放东西。
等看到李峰他们时，她才下马走到车架上往车厢里堆放东西。
“东家，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一走就是五天，可把我们给担心坏了，我们找了好些地方，也没见到人，还好东家你没事。”李栓子急得跑得太快，累得红了脸，连气都没喘匀就关心起来。
柳青草唇角弯了弯，从马背上取下水壶递给他。
“我这几日被事情绊住了脚，没及时回来，让你们都担心了。”柳青草解释了一句，转身走向车架。
“李大哥，先把这些东西都卸下来吧，东西太多骏风走得有些吃力。”
“好，我们这就来搬。”李峰招呼起身边的几个壮劳力，一袋一袋的将米粮卸下来扛在肩上，一袋米面一百来斤，一人扛上两袋，他们肩上虽然不轻，但脸上却带着浓浓笑意。
李峰带来的人，将大部分重的东西都拿在肩上，车厢里虽然还有不少，但骏风拉起来轻松多了。
回到窝棚，柳青草发现窝棚边上多了三个新的窝棚，看上去比他们住的要结实耐用很多。
李峰带着人将肩上的米面放进其中一个新窝棚里，窝棚地上有四根粗大的干木，干木上铺着几张草编成的席面，这些米面被放置在上面。
“东家，这是放米面的地方，那边的棚子是给东家住的，有些简陋，东家要是不合心，我们再改改。”李峰指着最边上的那个窝棚，紧张的看着柳青草。
柳青草莞尔，接受了他们的好意。
“不用改，就这样很好。”
柳青草走近草棚，被里面的布置惊呆了。
一尺厚的屋顶和墙全部用的干草编织而成，三寸厚的草垫铺在地上，脚踩上去软绵绵的很是舒服，带点豆绿草色的草编，让整个草棚看起来很是干净舒服，让人心生暖意。
“我很喜欢，辛苦你们了。”柳青草是真的喜欢，没有半点安慰之意。
这样的草棚不管冬夏，住起来都会很惬意，不过有个小缺点，就是容易招虫。
虫子这事好解决，一包药粉就能住个安心，柳青草并不焦虑。
“东家喜欢就好。”柳青草嘿嘿一笑，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他真是怕东家会嫌弃不愿意住，这下好了，他不用再担心这事儿。
“我去给你拿几包驱虫药，你给住的地方和放吃食的地方都撒上，记得别让小孩子往嘴里吃。”
柳青草拿了两包出来，药效很好，量也不大，撒那么些地方将将足够用。
李峰接过药包道了谢，撒开步子就往放粮食的地方去，等撒好才去住的窝棚。
柳青草将他的所做看在眼里，这就是底层百姓啊，生活就是这般艰难。
等李峰将驱虫药撒好出来，柳青草已经在灶棚里忙活了。
刚刚她走过厨棚，见李木在淘米，那盆子里的米最多三十斤，三十斤米怎么够！！！
“李木，这点米怎的够吃，再放一斗半进去。”
“啊？啊！东家。”李木突然听到柳青草的声音，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多放些米，吃了才有力气开荒。”柳青草明白他们的想法，可这要是不吃好，后面开荒人一累就容易出问题，马虎不得。
而且，这些人，她还有其他事给他们做，可不能折了。
李木有些不舍，但还是听话的又往盆里加了米。
柳青草掀开油罐一看，轻轻叹了口气。
“今天晌午的菜我来做，你帮我打下手。”
“东家，还是我们自己来做，东家给做饭这不合规矩。”李木想也不想的就开口拒绝。
柳青草没有说话，越过他拿起两大条五肉放在水里清洗，天气这么热，买回来的肉不吃就会臭掉，新鲜的时候不吃，难道留着臭了再吃？
李木咽着口水，嘴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
五肉红烧最为合适，但全是五肉，一百多人就这么四十斤五肉，哪能够吃？
不能光吃肉，那就只能往里加料。
这一顿，李峰一村子的人吃得格外满足，纷纷感叹还是油多肉多好吃啊。
饭后，李峰带着身体康健的村民去荒八亩开荒，柳青草在他们走后再次赶上马车往梧山镇而去。
梧山镇的镇尾，郑平宅子外一片安静，比之先前看着要宽敞许多。
柳青草提着一只篮子，走上台阶抬手敲响木门。
“你是？”
柳青草看向面前的人，二十五六的年纪，满面愁容，眼下青黑，一身青布衣裳洗得泛白，袖口还打着俩补丁。
这日子过得还真是一言难尽。
“是郑匠人家吗？”柳青草虽然已经确定眼前的人，但还是问了一句。
郑平看向柳青草的身后，没瞧见其他人，心想就是只有这姑娘一人之下
“姑娘有事？”郑平点点头，侧身将人请进门。
柳青草环顾一眼四周，干净整洁却透着贫寒。
“郑匠人不必麻烦，我来是为了找你修建房屋，不知郑匠人有没有别的打算。”柳青草接过陶碗，直接开门见山。
郑平迟疑一瞬，看向屋子，最后歉意开口，“姑娘，近来不便，怕是帮不上姑娘的忙。”
柳青草没有因为他拒绝就此放弃，“郑匠人是有什么难处，方便告知吗？”
郑平本不想说，但对上柳青草的眼睛，心事压久了，找不到出口，她那眼睛清澈明亮亮，不知为何就让他说出了口。
“内人前些日子从娘家回来不久，突然倒地抽搐，现在人还躺床上，请了大夫来看，大夫只说气血不足，要多休养调息，这熬药喝了好些日子也没见好转，屋里没人帮衬着，工也做不成。”郑平长叹一口气，摇摇头坐在凳子上。
“嫂子没嫁人之前过得不好？”
“这，姑娘说的对，内人在娘家过得很苦，整日食不果腹，身子瘦得不成样。
那时她还是个姑娘，家里人想要十几两的彩礼银才许她嫁，这十里八村的都是女娃，哪有这么高的彩礼银，这一来二去就留到豆蔻年华。
我呀，去王家修建房屋，恰遇到她娘打她，打得一身的血条印子缩在角落，我于心不忍，就挡在她面前，结果不小心碰着她人，王家人就赖上不撒手。
唉！我没收修房屋的银钱，还给了八两银钱王家人才放过我。”
“……”可不就赖上了，一开始就将你给拿捏住了。
“所以，你们就什么都不管，任凭王家人上门……闹腾？”柳青草权衡再三后，询问出口。
“没有没有，是内人势单力薄，反抗不住，将银钱给抢走的，就因为这样，内人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写了断亲书，也不知道在娘家出了什么事，回来就这样了，去告官，官府也不理，说是没有证据，做不得数。”郑平摇着头，解释道。
“……”得，外面传言有假，估摸着是王家人搞的鬼。
只要不是个软包子，她也不想见死不救。
“郑匠人，我有法子救嫂子，不过你得答应我，从现在这个宅子搬出来，住到别处去，我这里有四五十套房子等着修建，等完工郑匠人想去哪就去哪，郑匠人觉得怎么样？”柳青草知道王家人难缠，所以提出这个要求。
修建房屋不是一两天的事，她可不想隔几日就见不到他这个人，影响房子修建的进程。
郑平先是一冷，随后半信半疑的问道，“姑娘此话当真？”
“自是不假，我可以先治嫂子。”柳青草从袖里取出一个瓷瓶，又将桌上篮子上面的布掀开，将瓷瓶放在三个梨子旁。
“这瓷瓶里的药，一次喂进嫂子嘴里，等人醒了让她吃上一个梨子。”柳青草将篮子往前一推，微笑看着他，“郑匠人可以去试试。”
郑平看着篮子，没有立刻伸手，柳青草也不催促，就安静的等着。
过了有一会了，郑平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伸手提起篮子往屋里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柳青草一碗水都快喝完了也没听见里面的动静，思来想去决定起身去看看。
她刚刚从凳子上起身，就听见里面传来呜咽声，声音很低，像是故意压抑着不放出来。
柳青草看向房间方向，收回脚坐会凳子上。
大概一盏茶时间，屋里响起脚步声，接着柳青草就看见郑匠人扶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
两人径直走到柳青草面前，直挺挺的跪了下来，毫不含糊的欲将头磕到地上。
柳青草一手扶住一个人，将两人的动作制止下来。
“郑匠人，嫂子，你们可别折我寿啊，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郑平二人听柳青草这般说，哪还磕得下去，只得抹抹眼泪慢慢站起来，坐到凳子上。
追踪的土匪找不到人，慢慢的都退出巷子，柳青草趁此不远不近的跟在几人身后。
这伙人在府城里逛半个时辰，像是在寻找什么别的东西，一时没找到，那些人在天亮之际于各处隐匿起来。
柳青草看着神色自若上工的匪众，心中大骇。
这群人现在看着哪有一丝匪气，全然是一副普通百姓的模样。
这梧州府城窝藏各种祸水，没有一个不是知府的纵容，他要回了这梧州府城，她定要将人偷出来扔大街上，让他看看他治下的百姓是何样的存在。
柳青草想跟着那群人去万头山的想法落空，见着天亮，柳青草直接取了骏风往附近镇上集市走。
离长荒地最近的镇集是梧山镇，柳青草上次来过，还记得路。
这个镇集不如千峰镇集大，但该有的都有，只是样式不多罢了。
柳青草在集市上买了米面粮油肉，还买了一大堆的鸡蛋蔬菜。
这些东西都是给李峰他们补身体的，他们清汤寡水的吃了大半年，那虚弱的身体可没法去干开荒的力气活。
这次买了八百斤的米面，足够他们吃上一段时间，等回去她再拿两袋子空间的米放里面，给他们调理调理，总的来说开荒是没问题的。
开荒的准备做好，就差修建房屋的事，柳青草杂货铺伙计打听到筑匠的位置，赶着马车朝镇集尾去。
集尾，小巷里，柳青草揉了揉鼻子，抬手扇了扇，将四周的水丑味驱散一些。
前面就是郑平郑筑匠的宅子，只是现在他的门前围满了人，她就是想进去都挤不进去。
柳青草无法，只得从马车上下来，踩着臭水一步步往前，前面围了几层，柳青草看不见到底发生什么事，只能拉住一旁的妇人打听。
“大娘，郑匠人家这是怎么了，怎么围了这么多人？”柳青草拉了拉妇人衣袖，将一个鸡蛋放进她的手里。
妇人本就是个热心肠，一听柳青草问她事，忙扬起笑脸将鸡蛋收起来，很是热情的跟她唠嗑起郑平的事来。
“姑娘啊，这郑匠人正被人追着讨要宅子，你就说说，这好好的妻子怎的回趟娘家就生了大病呢。
这郑匠人也是个命苦的，自从娶了他妻子后，他老丈人家就三天两头的变着法搜刮郑匠人，这一来二去啊，修建房舍赚的那点银子就被全掏了去。”妇人说完还叹了口气。
“这郑匠人为什么要拿？”柳青草不解，接着问。
“嗨，这郑匠人白日就做工去了，就留下郑王氏一人在家，这郑王氏爹娘也是个厉害的，专挑他人不在的时候来，那郑王氏又是个软弱的，唉，真是造孽哟。”妇人拍拍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得柳青草嘴角直抽抽。
“那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柳青草踮起脚尖，脚尖瞬间被臭水灌湿，湿了水的鞋让她瞬间蹙眉。
“这不是郑王氏病重吗，大夫说没几天活头，让给安排后事。
这郑王氏嫁过来五年，也未曾生下一儿半女的，平日里总是逼着补贴娘家，家都被败成这样了，郑匠人都没休了她，她娘家人还来闹腾说郑匠人害了他女儿，让人赔呐！”妇人一脸嫌恶，朝着地上啐了一口。
被打湿鞋的柳青草：这里面混合物真多，难怪这么臭！
“多谢大娘，您先看着，时间不早了，我爹娘该找我了。”今日不便，她就晚些来。
出了巷子，柳青草赶着马车快速的前往长荒地，几日未归，李峰他们该着急了。
快到长荒地时，柳青草远远的就看见李峰和李栓子二人正伸长脖子的往前看。
柳青草朝他们招招手，然后指着马车，二人迅速反应过来，带着七八人朝马车跑来。
马车外，柳青草在小山头那边，就将米粮从空间里放出来，为了让骏风不那么吃力，柳青草没往车厢里堆放东西。
等看到李峰他们时，她才下马走到车架上往车厢里堆放东西。
“东家，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一走就是五天，可把我们给担心坏了，我们找了好些地方，也没见到人，还好东家你没事。”李栓子急得跑得太快，累得红了脸，连气都没喘匀就关心起来。
柳青草唇角弯了弯，从马背上取下水壶递给他。
“我这几日被事情绊住了脚，没及时回来，让你们都担心了。”柳青草解释了一句，转身走向车架。
“李大哥，先把这些东西都卸下来吧，东西太多骏风走得有些吃力。”
“好，我们这就来搬。”李峰招呼起身边的几个壮劳力，一袋一袋的将米粮卸下来扛在肩上，一袋米面一百来斤，一人扛上两袋，他们肩上虽然不轻，但脸上却带着浓浓笑意。
李峰带来的人，将大部分重的东西都拿在肩上，车厢里虽然还有不少，但骏风拉起来轻松多了。
回到窝棚，柳青草发现窝棚边上多了三个新的窝棚，看上去比他们住的要结实耐用很多。
李峰带着人将肩上的米面放进其中一个新窝棚里，窝棚地上有四根粗大的干木，干木上铺着几张草编成的席面，这些米面被放置在上面。
“东家，这是放米面的地方，那边的棚子是给东家住的，有些简陋，东家要是不合心，我们再改改。”李峰指着最边上的那个窝棚，紧张的看着柳青草。
柳青草莞尔，接受了他们的好意。
“不用改，就这样很好。”
柳青草走近草棚，被里面的布置惊呆了。
一尺厚的屋顶和墙全部用的干草编织而成，三寸厚的草垫铺在地上，脚踩上去软绵绵的很是舒服，带点豆绿草色的草编，让整个草棚看起来很是干净舒服，让人心生暖意。
“我很喜欢，辛苦你们了。”柳青草是真的喜欢，没有半点安慰之意。
这样的草棚不管冬夏，住起来都会很惬意，不过有个小缺点，就是容易招虫。
虫子这事好解决，一包药粉就能住个安心，柳青草并不焦虑。
“东家喜欢就好。”柳青草嘿嘿一笑，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他真是怕东家会嫌弃不愿意住，这下好了，他不用再担心这事儿。
“我去给你拿几包驱虫药，你给住的地方和放吃食的地方都撒上，记得别让小孩子往嘴里吃。”
柳青草拿了两包出来，药效很好，量也不大，撒那么些地方将将足够用。
李峰接过药包道了谢，撒开步子就往放粮食的地方去，等撒好才去住的窝棚。
柳青草将他的所做看在眼里，这就是底层百姓啊，生活就是这般艰难。
等李峰将驱虫药撒好出来，柳青草已经在灶棚里忙活了。
刚刚她走过厨棚，见李木在淘米，那盆子里的米最多三十斤，三十斤米怎么够！！！
“李木，这点米怎的够吃，再放一斗半进去。”
“啊？啊！东家。”李木突然听到柳青草的声音，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多放些米，吃了才有力气开荒。”柳青草明白他们的想法，可这要是不吃好，后面开荒人一累就容易出问题，马虎不得。
而且，这些人，她还有其他事给他们做，可不能折了。
李木有些不舍，但还是听话的又往盆里加了米。
柳青草掀开油罐一看，轻轻叹了口气。
“今天晌午的菜我来做，你帮我打下手。”
“东家，还是我们自己来做，东家给做饭这不合规矩。”李木想也不想的就开口拒绝。
柳青草没有说话，越过他拿起两大条五肉放在水里清洗，天气这么热，买回来的肉不吃就会臭掉，新鲜的时候不吃，难道留着臭了再吃？
李木咽着口水，嘴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
五肉红烧最为合适，但全是五肉，一百多人就这么四十斤五肉，哪能够吃？
不能光吃肉，那就只能往里加料。
这一顿，李峰一村子的人吃得格外满足，纷纷感叹还是油多肉多好吃啊。
饭后，李峰带着身体康健的村民去荒八亩开荒，柳青草在他们走后再次赶上马车往梧山镇而去。
梧山镇的镇尾，郑平宅子外一片安静，比之先前看着要宽敞许多。
柳青草提着一只篮子，走上台阶抬手敲响木门。
“你是？”
柳青草看向面前的人，二十五六的年纪，满面愁容，眼下青黑，一身青布衣裳洗得泛白，袖口还打着俩补丁。
这日子过得还真是一言难尽。
“是郑匠人家吗？”柳青草虽然已经确定眼前的人，但还是问了一句。
郑平看向柳青草的身后，没瞧见其他人，心想就是只有这姑娘一人之下
“姑娘有事？”郑平点点头，侧身将人请进门。
柳青草环顾一眼四周，干净整洁却透着贫寒。
“郑匠人不必麻烦，我来是为了找你修建房屋，不知郑匠人有没有别的打算。”柳青草接过陶碗，直接开门见山。
郑平迟疑一瞬，看向屋子，最后歉意开口，“姑娘，近来不便，怕是帮不上姑娘的忙。”
柳青草没有因为他拒绝就此放弃，“郑匠人是有什么难处，方便告知吗？”
郑平本不想说，但对上柳青草的眼睛，心事压久了，找不到出口，她那眼睛清澈明亮亮，不知为何就让他说出了口。
“内人前些日子从娘家回来不久，突然倒地抽搐，现在人还躺床上，请了大夫来看，大夫只说气血不足，要多休养调息，这熬药喝了好些日子也没见好转，屋里没人帮衬着，工也做不成。”郑平长叹一口气，摇摇头坐在凳子上。
“嫂子没嫁人之前过得不好？”
“这，姑娘说的对，内人在娘家过得很苦，整日食不果腹，身子瘦得不成样。
那时她还是个姑娘，家里人想要十几两的彩礼银才许她嫁，这十里八村的都是女娃，哪有这么高的彩礼银，这一来二去就留到豆蔻年华。
我呀，去王家修建房屋，恰遇到她娘打她，打得一身的血条印子缩在角落，我于心不忍，就挡在她面前，结果不小心碰着她人，王家人就赖上不撒手。
唉！我没收修房屋的银钱，还给了八两银钱王家人才放过我。”
“……”可不就赖上了，一开始就将你给拿捏住了。
“所以，你们就什么都不管，任凭王家人上门……闹腾？”柳青草权衡再三后，询问出口。
“没有没有，是内人势单力薄，反抗不住，将银钱给抢走的，就因为这样，内人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写了断亲书，也不知道在娘家出了什么事，回来就这样了，去告官，官府也不理，说是没有证据，做不得数。”郑平摇着头，解释道。
“……”得，外面传言有假，估摸着是王家人搞的鬼。
只要不是个软包子，她也不想见死不救。
“郑匠人，我有法子救嫂子，不过你得答应我，从现在这个宅子搬出来，住到别处去，我这里有四五十套房子等着修建，等完工郑匠人想去哪就去哪，郑匠人觉得怎么样？”柳青草知道王家人难缠，所以提出这个要求。
修建房屋不是一两天的事，她可不想隔几日就见不到他这个人，影响房子修建的进程。
郑平先是一冷，随后半信半疑的问道，“姑娘此话当真？”
“自是不假，我可以先治嫂子。”柳青草从袖里取出一个瓷瓶，又将桌上篮子上面的布掀开，将瓷瓶放在三个梨子旁。
“这瓷瓶里的药，一次喂进嫂子嘴里，等人醒了让她吃上一个梨子。”柳青草将篮子往前一推，微笑看着他，“郑匠人可以去试试。”
郑平看着篮子，没有立刻伸手，柳青草也不催促，就安静的等着。
过了有一会了，郑平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伸手提起篮子往屋里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柳青草一碗水都快喝完了也没听见里面的动静，思来想去决定起身去看看。
她刚刚从凳子上起身，就听见里面传来呜咽声，声音很低，像是故意压抑着不放出来。
柳青草看向房间方向，收回脚坐会凳子上。
大概一盏茶时间，屋里响起脚步声，接着柳青草就看见郑匠人扶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
两人径直走到柳青草面前，直挺挺的跪了下来，毫不含糊的欲将头磕到地上。
柳青草一手扶住一个人，将两人的动作制止下来。
“郑匠人，嫂子，你们可别折我寿啊，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郑平二人听柳青草这般说，哪还磕得下去，只得抹抹眼泪慢慢站起来，坐到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