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怎么会寡淡呢

    第288章 怎么会寡淡呢
    这对初成的眷侣伴着幸福的眩晕就这样手牵着手,一起出了大西门。他们沿着龙翔街一路走去,两人走路却不看路,目光都不时地望向彼此,目光每每对到,廖灿星便害羞地低头嘻笑。就这样一路走着,看着,说着,笑着,明明已然路过了昆华工校的校门,廖灿星却浑然不知,陈确铮站住脚,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啊?”
    “你这是要把我领到哪儿去啊?”
    廖灿星一转头,高大的工校校门明晃晃地就在眼前,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哎呀,你真是的!”
    廖灿星一下子松开陈确铮的手,转身就朝校门内跑去。
    “跑那么快,你知道我住哪儿吗?”
    廖灿星哪管那许多,只管闷头猛跑,陈确铮无奈一笑,笑容里却满是宠溺,迈开长腿追了上去,不多时便追上了那红彤彤的小人儿,从后面抱住了。
    因为新生入住的人数不多,陈确铮的宿舍楼管得不严,进出均无需登记,廖灿星很顺利便跟着陈确铮进了楼,陈确铮的宿舍共有八张床,陈确铮说,目前屋里只住了陈确铮、贺础安和牟光坦三个人。无需介绍,廖灿星便一眼可以分出谁是哪张床的主人。
    靠着窗口有两张床,两边床头摆满了书籍,然而摆的书却各不相同。左边那张床上摆了好多历史书,许多书都颇有些年头了,有一些书名廖灿星连听也没有听过。而右边那张床上摆满了外文诗集,雪莱的,济慈的,还有一些廖灿星不认识的,床上随意摆着一本,想是书的主人正在读的,一片半红半黄的树叶从书脊中探出头来,跟廖灿星打了个照面。
    “左边这张床一看就是贺础安学长那个‘老学究’的,右边那张床嘛,牟光坦学长用树叶做书签,已经把他诗人的身份暴露啦!”
    陈确铮缓缓拍了两下手:“猜的不错。”
    廖灿星将目光转向靠门口的一张床,床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卷被褥,床头则是一叠干净的衣物,有几件长衫、一件飞行员夹克,衣物的最上方则是一台照相机。
    所有物件和摆放的样子都跟在蒙自那夜他偷偷离开宿舍时一模一样。
    廖灿星站在床前默默站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
    “胡承荫学长什么时候能回来啊?你这么久没见他,一定很想他吧?要是他回来了,你们见了面,你会说什么呢?”
    这个问题,陈确铮已经问了自己无数遍,甚至在心里预演过任何可能重逢的场景,可他连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他回答不了,唯有沉默。
    察觉到陈确铮的失落,廖灿星走到胡承荫床铺对面的床跟前,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张床上除了未及打开的一卷被褥、洗漱的脸盆和牙具和床下一个旅行包,再无它物。
    看着陈确铮的床,廖灿星觉出一种“家徒四壁”的意味来。
    廖灿星把鼻子凑到陈确铮的被子上闻了闻。
    “还可以,不算很臭。”
    陈确铮哑然失笑,她的确很厉害,竟总能将他从低落的情绪中拽出来,逗他开心于她来说,似乎是毫不费力的事。
    陈确铮手一摊:
    “你还要帮我收拾宿舍,你看,根本没什么好收拾的。”
    廖灿星嘴一撇:
    “虽说‘君子不役于物’,可你这人日子也过得太寡淡了点儿吧?这可不行呀!”
    “我已经有你了啊!日子怎么会寡淡呢?”
    陈确铮突如其来的情话一下子让廖灿星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
    “你,你在说什么啊?我……我是‘东西’吗?”
    “怎么?你不是东西么?”
    “你……你胡说!我……我不跟你说话了!”
    陈确铮没有说话,走过去坐在了廖灿星的身边。廖灿星把头靠在陈确铮的肩膀上,两人就这么默默地坐着,窗外的微风轻拂窗子,吱嘎作响。
    廖灿星抬头,看着陈确铮轮廓分明的侧脸,他的人此刻就坐在他身边,他的笑容依旧温暖,她却在他的神情之中感受到一种淡淡的、自觉被隐藏得很好的怅然若失。她分明觉得,有一部分的他并不在此时此地,而是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她觉得她懂得他,可她却无能为力,只能接着当一只叽叽喳喳的小喜鹊,在他耳边继续聒噪着。
    “贺础安学长呢?”
    “这还用问?跟我一样,急吼吼地会佳人去了呗!”
    “对了,你选课了吗?”
    陈确铮摇摇头:“我去注册的时候看了一眼课表,但具体选什么课我还要再想想,反正离上课还有几日呢,不急。”
    “我想今天去选课,我是第一次选课,你陪我一起呗!”
    “恭敬不如从命。”
    “我刚想起来,我今天在注册组报到的时候查到了我的学号,我的学号是联237,我还没问过你呢,你的学号是多少呀?”
    陈确铮眉毛一挑,没有说话。
    “问你哪!你的学号是多少呀?”
    陈确铮笑着叹了一口气,从床下的旅行包里掏出了自己的入学证,递给了廖灿星,廖灿星打开一看,本就很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t237!你的学号竟然也是237!简直太巧了!”
    “是啊,的确很巧。”
    “你怎么不激动呢?”
    “我应该激动吗?”
    “对呀,这么巧的事情发生在咱们俩身上,代表着咱们是天生一对呀!”
    “你这个女孩子,就不知道害臊吗?”
    “怎么,你不喜欢么?”
    陈确铮在廖灿星的额头轻吻。
    “自然喜欢,十分喜欢。”
    廖灿星害羞地笑着,突然牵起陈确铮的手,把他拉出了门。
    新生手续办理的第三站又是昆华农校,所有的一年级新生都要在这里选课,在这里上课。
    未到开学,各学系的课程表就已经公布在注册组门外的土墙上,各学院安排好的课程密密麻麻地贴了一墙,各年级、各专业的学生凑到墙边,按照自己的课程表选习本学期的各门必修课和选修课。
    学校规定一年级的课程有三种:一是必修课,学生没有不选的自由;二是选修课,学生可以根据需要自由选择;三是全校全年级共同必修课,也就是体育和军训,全体学生必选,两门课程都不计学分,但体育课必须通过考试才能毕业。
    必修课有两种,一是全校一年级共同必修课,如大一国文(包括作文)、大一英文、中国通史;二是学院同年级共同必修课,如文学院一年级共同必修课逻辑。必修课必须按时上课并通过考试,中途不得退选,如不通过则无法补考,必须在下一学年该课开班时重修,重修即便考试及格也不给学分。
    《西南联大教务通则》中规定:“第一年级以上之学生,其年级依所得之学分编定之:已得 33 学分者,编入二年级;已得 66 学分者,编入三年级;已得 99 学分者,编入四年级。‘党义’、‘体育’‘、军事训练’之学分不计在内。”学生每学期所选课程以十七分为准,不得少于十四分,不得多于二十分(特批方可超过),毕业论文为两学分,学生在校期间要修满一百三十二学分,且党义、体育和军事训练及格方可毕业。
    若选修了本院系全部的必修课,学分仍不足,学生可以用选修课的学分来补足。联大的选修课不但琳琅满目,而且在选择上自由得多,每学年差不多有二十门课程可供选择,选与不选全凭喜欢,不但如此,如果选了课发现不喜欢,可以在开课两周之内退选。虽然自由,联大在选修课上仍有一个不容违反的规定,文科生必须选一门自然科学的课,而理科生则必须选一门社会科学的课,以拓展见识,完善知识结构。原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曾说过:“应当注重基本的知识,训练不可太狭太专,应当使学生有基本技能,也可以随机应用。”联大在选修课上作如此安排正是延续了清华大学“通才教育”的理念,确保学生们拥有融会贯通的知识体系,在毕业后可以更好地学以致用。
    廖灿星在土墙上密密麻麻的课表跟前研究了半天,身为文学院中国文学系的一年级新生,廖灿星的四门必修课是大一国文、大一英文、中国通史和逻辑,而三门选修课中,廖灿星选了张奚若教授的政治学概论和贺麟教授的西洋哲学史,然而跨学科的那一门却颇有些犹豫不决。
    廖灿星一边聚精会神地研究,一边征询陈确铮的意见。陈确铮倒是丝毫不急,饶有兴致地看她百般纠结的样子。就在此时,有人在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一回头,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近在眼前。陈确铮愣了一下,随即便想起了此人的名字。
    “池撷清?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跑哪儿去了?”
    最近疫情加重,工作和生活都很忙,导致断更了快一周的时间,被我可爱的读者给批评了,心里又开心又惭愧。因为我深知西南联大是一个多么冷门的题材,但因为我自己喜欢,所以一直利用工作之余用爱发电,看到那些日更几千到一万的大大们,我也只有自叹不如。虽然联大的资料的确浩如烟海,但我不想用这个原因给自己找借口。给佛系随性的我打鸡血的最好方式就是多多评论,多多催更!让我知道各位的存在,举起你们的双手,可以嘛!
    写这本小说真的是一条漫漫长路,我不知道自己要写到何年何月,但请各位一直看着我,我一定会好好把它写完的。
    最后,疫情偷走了我们许多光阴,祝各位永远不被疫情偷走健康。
    愿大家自在顺遂,平安喜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