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故人
这座教堂并不大，但是大门和十字架后方的小门，都是紧闭的。
逃离的念头一出现，就被莫名涌起的平静感镇压，艾丝特的情绪在混乱与镇定间挣扎着，她绷紧的神经仿佛挂在节拍器上，在两端不断来回敲击。
这是个非凡者，而且在有效影响她的思维，艾丝特立刻做出了这个判断。艾丝特紧张地冲那神父笑起来，虽然很想回头再看一眼门边，但是她却不敢将视线从对方身上移开。
没有办法逃跑，那只能看看对方想做什么，所以艾丝特试着开口：“您好。”
“请坐吧，我知道你还在迷途上。”
因为胡须覆盖在脸上，艾丝特甚至看不清这位神父完整的样貌，只是声音听上去并没有沧桑感，那双纯净到没有波澜的眼睛，似乎温和地穿透过艾丝特的灵魂。
他知道“黎星”，这就让艾丝特的好奇短暂压过了迟疑，她顺从地坐到了第一排的黑色长椅上。
靠背很柔软，艾丝特这么想道。
淡淡的困意与疲惫浮现，然后她的呼吸一滞，突然间又绷紧了身体。艾丝特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就进入了放松身心的状态，即使明知道该警惕对方，可是她的意识却总是在滑向另一侧。
这也是非凡能力的一种？
白袍神父没有靠近艾丝特的位置，仍然站在那十字架的前方：“你已经见过赫尔斯了，即使你留下一部分灵体作为安抚，也不可能压制祂的疯狂。”
原来是那个时候？就在神弃之地，她跟阿蒙本体见面的时候……
她看到亚当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缓缓抬起手中的十字架，让那小巧的银制十字架面对着她前方。
“阿蒙将对卓娅的不满推到了你身上，然而我并不完全了解祂与卓娅间的纠纷，我的劝说并没有多少效果。不过卓娅的防御手段非常特殊，或许这能让阿蒙从中学习到什么。
“你的疑问，很快就能得到解答。不需要这么警戒，我没有敌意，至于阿蒙……祂不太能理解精神损害的限度，一向过于任性，也不在乎他人的感受。”
艾丝特努力撑起眼皮，几颗光点从她眼前飘落，扫过她的睫毛：“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
疑似“卓娅”本体，一直以来被封印在半透明容器里光芒，正在整座大厅里疯狂地流动。
不是遭到攻击，那声音只是响了短短一瞬间，就已经消失不见。
因为身体的放松，她无法再望着那位白袍神父打扮的亚当，而是脑袋一点点往前垂落，银色的刘海挡住了她的面容。
亚当不再保持与艾丝特间的视线交流，祂抬头看着那些星屑般的光点：“关于那座城市里发生的事情，我很抱歉。”
“我的情况。”艾丝特低声喃喃道，仿佛在说梦话，她艰难地在自己的意识里打捞着，但是理智清晰的思考，正如水流般不断从她手中溜走。
这样的变化让克莱恩皱起眉头，一段光线试图接近坐在首座上的他，却在触碰到几缕克莱恩周身的灰色后，迅速被撕碎。
半空中悬挂着那个半透明的圆球，只是里面的光芒几乎完全熄灭了，只剩下部分晦暗的银影，正缓慢地蜷缩成一团，包裹住散发出微光的内部。
——
原本完整的容器已经消失，失去原本的束缚后，内部的光芒竟然扩散成一道扭曲的圆轮，几乎占据了整个大厅的顶端。光轮的边缘在不断崩散成光点，然后又舒展出一道道细丝，竭力往灰雾更深处的地方探去。
“背弃神的遗影，愿你的心苏醒。”
神父的表情似乎是悲悯的，他的眼神平静到容不下杂质：
环绕在最外围的灰雾，展现出了不同于平日的主动性，仿佛环绕着圆轮不断撕咬的狼群，一旦有光点散落下来，便会贪婪地涌动扑上，将光芒淹没。
“你可以喊我亚当。”
艾丝特微微勾起嘴角，她越想发起“偷盗”的能力，那种催促她合拢眼皮的困顿感，便越发强烈，她不得不停下思考，调节着自己的呼吸，努力维持知觉的清醒：“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我只能猜测是跟卓娅有关。因为那才是阿蒙的目标……”
但那些细丝虚弱至极，往往只蔓延到中段，就无力地溃散变回光点，然后被周围翻滚沸腾的灰雾吞噬。
艾丝特的头发在一点点褪去颜色，变成银白，她的意识却好像停在了这一刻，眼底散发微光的奇特印记时隐时现。
但是这样的不安并没持续多久，在某种更温和的外部影响下，迅速消失，她甚至无法生出任何激烈的情绪。
在神父靠近的时候，艾丝特的手指颤抖了一下，但只是瑟缩着握在空气中，没有发动能力。
祂仍然笑着：
随着亚当的话语落下，一点银色的亮光从十字架旁的橄榄枝上散开，轻柔地笼罩在艾丝特身上。
光轮的亮度逐渐变得黯淡，在这之后，随着它不断缩小体积，光芒的颜色也愈发浅淡，时而透出银色溪流般的质感，然后又恢复原状。
艾丝特不敢闭上眼睛，这样没来由的困倦感，让她隐隐生出畏惧——然而这样的畏惧感，甚至没能维持一次呼吸的时间，就已经化作温和的飘飘然。
她的话语含糊不清，没能完整说出口。又是一簇光点从艾丝特头顶洒落，它们避开了亚当所在的方向，飘散在整座教堂间。
“你也比我想象中更坚强，这是件好事。”
嗡鸣声在整座教堂中响起，悬浮在半空的光点彼此呼应而颤动，有淡淡的细丝从它们内部延伸出来，不断试图勾勒转轮，却始终只能呈现出破碎的图案。
只看这个动作，祂就像是在替她祈福似的。
在灰雾环绕住光芒的时候，这个过程不断反复，直到最终整个大厅恢复了平静。
亚当松开了十字架，让它在胸口自然垂落。
“是的，这会需要你在这停留一段时间，而这样的治疗对你是有益的，能解决你身上大部分问题……我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很介意，艾丝特这样想着，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点点柔光散乱交错，照亮这里的每一处阴影，这让亚当的微笑更柔和了，他握着十字架，在艾丝特的头顶晃了晃。
所有的光点都脱离了艾丝特的发丝，随着艾丝特越来越接近沉睡，它们也逐渐失去活力，静止地悬停在教堂里。
“艾丝特，茧与蝶，本就是一体的。”
没有丝毫犹豫，克莱恩迅速逆走四步登上灰雾，查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会引起这样突兀的变化。
一向冷清安静的宏伟殿堂里，掀起了一场光芒的乱流。
“慈悲降临于你，你的过错有所赦免，得见黎明。”
亚当温和的声音没有停顿太久，祂注视着艾丝特越来越疲乏的神态，继续说下去，也不在乎她是否有听清：
“祂给你留下了不少恶劣的印象，还给你带来了麻烦，这让你对祂心存怨憎，我也试图在消减这种影响，让你在潜意识中对祂给予更多信任，包括祂的分身。
那些光点开始不受控制地飘出，茫然地在教堂里盘旋起来，迟缓地散落开。
艾丝特往亚当的方向转过头去，迎上他的目光，总觉得脑海中越来越混乱，难以集中思绪，她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和发丝间越来越明亮的光芒。
“带你来的只是一个分身，阿蒙不太想近距离接触你。因为卓娅的状态并不稳定，在我的劝说下，祂暂时放弃了利用捷径的想法。”亚当又转向艾丝特，他的手指压在胸前的十字架上，“相应的，祂决定直接把你扔给我，让我来处理你的情况。”
亚当抬起头，安抚的力量从祂身上往四周扩散，让那些声音迅速回归沉寂。
“是的，就像你所想的那样。”神父的笑容很亲切，他缓步走向艾丝特，坐到了她旁边，“祂的长子，阿蒙的兄弟，在第三纪的时候，被称呼为‘空想天使’。”
他猛地坐起身后，才意识到右手手背上，与灰雾关联的四个黑点又浮现出来，只是中间隐约多了一处新的光点，正发出轻微的刺痛。
他的疑问立刻得到了解答。
艾丝特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抬起手臂，压在自己的腰包上，因为不安而呼吸急促。
“你脱离源堡的时间越久，你被现实世界弱化得越严重。父亲曾经提醒过卓娅，在没有‘源堡’主人诞生的情况下，祂强行离开灵界来到现实，只会不断流失力量。”
居于“愚者”座位上的人抬起双手，他想象着先前见过一次的场景，灰雾逐渐流动，环绕着光轮盘旋起来，汇聚出近乎形成实质的漩涡。
笼罩在艾丝特身上的光幕，逐渐转向淡桂黄，比太阳更冷清、更温和的浅金，从外向内，侵蚀起她的意识。
怎么会这样？
克莱恩不敢再继续观察下去，他不知道放任这灰雾吞噬光芒，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艾丝特的瞳孔微微放大：“所以，你是……”
灵性直觉中响起的诡异嗡鸣声，让克莱恩迅速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克莱恩长舒一口气，伸手接过那颗光球。
在犹豫几秒后，他捧着光球走向大厅深处，靠近了那段他还无法登上的阶梯。
先前那些发亮丝线的朝向，除了少部分转向了克莱恩，大多都是伸向灰雾深处。
那里面或许藏着能帮助它改善状态的东西。
逃离的念头一出现，就被莫名涌起的平静感镇压，艾丝特的情绪在混乱与镇定间挣扎着，她绷紧的神经仿佛挂在节拍器上，在两端不断来回敲击。
这是个非凡者，而且在有效影响她的思维，艾丝特立刻做出了这个判断。艾丝特紧张地冲那神父笑起来，虽然很想回头再看一眼门边，但是她却不敢将视线从对方身上移开。
没有办法逃跑，那只能看看对方想做什么，所以艾丝特试着开口：“您好。”
“请坐吧，我知道你还在迷途上。”
因为胡须覆盖在脸上，艾丝特甚至看不清这位神父完整的样貌，只是声音听上去并没有沧桑感，那双纯净到没有波澜的眼睛，似乎温和地穿透过艾丝特的灵魂。
他知道“黎星”，这就让艾丝特的好奇短暂压过了迟疑，她顺从地坐到了第一排的黑色长椅上。
靠背很柔软，艾丝特这么想道。
淡淡的困意与疲惫浮现，然后她的呼吸一滞，突然间又绷紧了身体。艾丝特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就进入了放松身心的状态，即使明知道该警惕对方，可是她的意识却总是在滑向另一侧。
这也是非凡能力的一种？
白袍神父没有靠近艾丝特的位置，仍然站在那十字架的前方：“你已经见过赫尔斯了，即使你留下一部分灵体作为安抚，也不可能压制祂的疯狂。”
原来是那个时候？就在神弃之地，她跟阿蒙本体见面的时候……
她看到亚当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缓缓抬起手中的十字架，让那小巧的银制十字架面对着她前方。
“阿蒙将对卓娅的不满推到了你身上，然而我并不完全了解祂与卓娅间的纠纷，我的劝说并没有多少效果。不过卓娅的防御手段非常特殊，或许这能让阿蒙从中学习到什么。
“你的疑问，很快就能得到解答。不需要这么警戒，我没有敌意，至于阿蒙……祂不太能理解精神损害的限度，一向过于任性，也不在乎他人的感受。”
艾丝特努力撑起眼皮，几颗光点从她眼前飘落，扫过她的睫毛：“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
疑似“卓娅”本体，一直以来被封印在半透明容器里光芒，正在整座大厅里疯狂地流动。
不是遭到攻击，那声音只是响了短短一瞬间，就已经消失不见。
因为身体的放松，她无法再望着那位白袍神父打扮的亚当，而是脑袋一点点往前垂落，银色的刘海挡住了她的面容。
亚当不再保持与艾丝特间的视线交流，祂抬头看着那些星屑般的光点：“关于那座城市里发生的事情，我很抱歉。”
“我的情况。”艾丝特低声喃喃道，仿佛在说梦话，她艰难地在自己的意识里打捞着，但是理智清晰的思考，正如水流般不断从她手中溜走。
这样的变化让克莱恩皱起眉头，一段光线试图接近坐在首座上的他，却在触碰到几缕克莱恩周身的灰色后，迅速被撕碎。
半空中悬挂着那个半透明的圆球，只是里面的光芒几乎完全熄灭了，只剩下部分晦暗的银影，正缓慢地蜷缩成一团，包裹住散发出微光的内部。
——
原本完整的容器已经消失，失去原本的束缚后，内部的光芒竟然扩散成一道扭曲的圆轮，几乎占据了整个大厅的顶端。光轮的边缘在不断崩散成光点，然后又舒展出一道道细丝，竭力往灰雾更深处的地方探去。
“背弃神的遗影，愿你的心苏醒。”
神父的表情似乎是悲悯的，他的眼神平静到容不下杂质：
环绕在最外围的灰雾，展现出了不同于平日的主动性，仿佛环绕着圆轮不断撕咬的狼群，一旦有光点散落下来，便会贪婪地涌动扑上，将光芒淹没。
“你可以喊我亚当。”
艾丝特微微勾起嘴角，她越想发起“偷盗”的能力，那种催促她合拢眼皮的困顿感，便越发强烈，她不得不停下思考，调节着自己的呼吸，努力维持知觉的清醒：“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我只能猜测是跟卓娅有关。因为那才是阿蒙的目标……”
但那些细丝虚弱至极，往往只蔓延到中段，就无力地溃散变回光点，然后被周围翻滚沸腾的灰雾吞噬。
艾丝特的头发在一点点褪去颜色，变成银白，她的意识却好像停在了这一刻，眼底散发微光的奇特印记时隐时现。
但是这样的不安并没持续多久，在某种更温和的外部影响下，迅速消失，她甚至无法生出任何激烈的情绪。
在神父靠近的时候，艾丝特的手指颤抖了一下，但只是瑟缩着握在空气中，没有发动能力。
祂仍然笑着：
随着亚当的话语落下，一点银色的亮光从十字架旁的橄榄枝上散开，轻柔地笼罩在艾丝特身上。
光轮的亮度逐渐变得黯淡，在这之后，随着它不断缩小体积，光芒的颜色也愈发浅淡，时而透出银色溪流般的质感，然后又恢复原状。
艾丝特不敢闭上眼睛，这样没来由的困倦感，让她隐隐生出畏惧——然而这样的畏惧感，甚至没能维持一次呼吸的时间，就已经化作温和的飘飘然。
她的话语含糊不清，没能完整说出口。又是一簇光点从艾丝特头顶洒落，它们避开了亚当所在的方向，飘散在整座教堂间。
“你也比我想象中更坚强，这是件好事。”
嗡鸣声在整座教堂中响起，悬浮在半空的光点彼此呼应而颤动，有淡淡的细丝从它们内部延伸出来，不断试图勾勒转轮，却始终只能呈现出破碎的图案。
只看这个动作，祂就像是在替她祈福似的。
在灰雾环绕住光芒的时候，这个过程不断反复，直到最终整个大厅恢复了平静。
亚当松开了十字架，让它在胸口自然垂落。
“是的，这会需要你在这停留一段时间，而这样的治疗对你是有益的，能解决你身上大部分问题……我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很介意，艾丝特这样想着，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点点柔光散乱交错，照亮这里的每一处阴影，这让亚当的微笑更柔和了，他握着十字架，在艾丝特的头顶晃了晃。
所有的光点都脱离了艾丝特的发丝，随着艾丝特越来越接近沉睡，它们也逐渐失去活力，静止地悬停在教堂里。
“艾丝特，茧与蝶，本就是一体的。”
没有丝毫犹豫，克莱恩迅速逆走四步登上灰雾，查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会引起这样突兀的变化。
一向冷清安静的宏伟殿堂里，掀起了一场光芒的乱流。
“慈悲降临于你，你的过错有所赦免，得见黎明。”
亚当温和的声音没有停顿太久，祂注视着艾丝特越来越疲乏的神态，继续说下去，也不在乎她是否有听清：
“祂给你留下了不少恶劣的印象，还给你带来了麻烦，这让你对祂心存怨憎，我也试图在消减这种影响，让你在潜意识中对祂给予更多信任，包括祂的分身。
那些光点开始不受控制地飘出，茫然地在教堂里盘旋起来，迟缓地散落开。
艾丝特往亚当的方向转过头去，迎上他的目光，总觉得脑海中越来越混乱，难以集中思绪，她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和发丝间越来越明亮的光芒。
“带你来的只是一个分身，阿蒙不太想近距离接触你。因为卓娅的状态并不稳定，在我的劝说下，祂暂时放弃了利用捷径的想法。”亚当又转向艾丝特，他的手指压在胸前的十字架上，“相应的，祂决定直接把你扔给我，让我来处理你的情况。”
亚当抬起头，安抚的力量从祂身上往四周扩散，让那些声音迅速回归沉寂。
“是的，就像你所想的那样。”神父的笑容很亲切，他缓步走向艾丝特，坐到了她旁边，“祂的长子，阿蒙的兄弟，在第三纪的时候，被称呼为‘空想天使’。”
他猛地坐起身后，才意识到右手手背上，与灰雾关联的四个黑点又浮现出来，只是中间隐约多了一处新的光点，正发出轻微的刺痛。
他的疑问立刻得到了解答。
艾丝特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抬起手臂，压在自己的腰包上，因为不安而呼吸急促。
“你脱离源堡的时间越久，你被现实世界弱化得越严重。父亲曾经提醒过卓娅，在没有‘源堡’主人诞生的情况下，祂强行离开灵界来到现实，只会不断流失力量。”
居于“愚者”座位上的人抬起双手，他想象着先前见过一次的场景，灰雾逐渐流动，环绕着光轮盘旋起来，汇聚出近乎形成实质的漩涡。
笼罩在艾丝特身上的光幕，逐渐转向淡桂黄，比太阳更冷清、更温和的浅金，从外向内，侵蚀起她的意识。
怎么会这样？
克莱恩不敢再继续观察下去，他不知道放任这灰雾吞噬光芒，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艾丝特的瞳孔微微放大：“所以，你是……”
灵性直觉中响起的诡异嗡鸣声，让克莱恩迅速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克莱恩长舒一口气，伸手接过那颗光球。
在犹豫几秒后，他捧着光球走向大厅深处，靠近了那段他还无法登上的阶梯。
先前那些发亮丝线的朝向，除了少部分转向了克莱恩，大多都是伸向灰雾深处。
那里面或许藏着能帮助它改善状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