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鸡毛掸子与酒
百里安实难想象一把伞怎么能够同时满足那么多人的喜欢,他抽了抽嘴角:“所以你是做了什么?”方歌渔很是平静理所当然道:“我将那伞给拆了,羽毛用来做了几把鸡毛掸子,揍起熊孩子来可是趁手呢。”林苑早已笑翻过去。百里安:“……”感情别人的一番心意就用来给你揍熊孩子了?青涩的时光,不应该是酸酸甜甜的吗?怎么到了你这画风就变得不一样了呢?林归垣是倒了几辈子的霉,居然看上了你。这小子难不成就是经历了这么一次情感挫折,从此以后眼界就长歪了?看人也看不准了。继方歌渔以后,再度扭了眼,看上了一朵洁白莲花小婊君,搞得自己小命不保,沦为一只可怜兮兮的山鬼。然而,方歌渔这逼居然还在这没皮没脸,毫无诚意地唏嘘了一声。“早知道如此,我就不做鸡毛掸子,为了整治几个熊孩子,搭上林归垣那傻子的一条命真是不值。但谁又能够想到他一次受挫居然能够自暴自弃到这种地步,那种垃圾货也能当宝似的将心肝都掏出去给人,唉……”百里安心想你怎么还有脸在这唉上一声,话说重点根本不是一个鸡毛掸子的事吧。“林苑姐姐……”林归垣何等耳力,自是将这一番描述他不堪回首的往事之语尽数听入耳。他眼神幽怨地远远看着笑得东倒西歪的林苑。锦生口里头还咬着一块油汪汪的鸡屁股骨头,面上带有大毁三观的震惊之色。他看着林归垣如看傻蛋一样:“你这是啥眼光,居然看上这么一个没胸没屁股的毒舌小娘,啧啧啧……听兄弟我一句劝,原是美丽的事物就越是危险,还是远离这些美女画皮吧。”林归垣无言以对,索性背过身去直接跳入湖中,心中万分羞耻。方歌渔凉凉地扫了锦生一眼,显然那句没胸没屁股多少有些刺伤她的内心。她语调也冷了下来:“鸡屁股也堵不上你这张臭嘴!活该你单身几百年。”锦生面色一丧,随即强硬着嘴皮哼哼道:“我堂堂天玺十三剑,还是有很多小姑娘喜欢的好吧?”方歌渔呵呵冷笑:“怕是那些小姑娘都已经熬成了老姑娘了吧。”好家伙,又是一记重拳。“娘的!”锦生扔了手中鸡骨头:“跟你聊天真难受,饱了饱了,小爷我睡觉去!”正如方歌渔所言,他脾气臭,性子专横,又剑走偏锋专修霸戾真气,故而眉宇之间积郁出的森然戾气总是能够让那些女子们敬而远之。在他少年时代,鸢戾剑修行尚未深入,凭借这英俊的相貌倒的确是搏了一些少女们的青睐。只是如今,那些少女们早已老逝而去,更令人心寒酸酸的是,如今连老姑娘怕是都没有喜欢他的了。真是英雄寂寞啊……方歌渔捧着碗喝完最后一口羊肉汤,原本苍白的小脸已经是辣得红扑扑了。她舔了舔嘴唇,双眸明亮地看着百里安说道:“下次回来带一壶酒回来吧?”百里安一脸诧异:“你还会喝酒?”方歌渔不满:“你这是瞧不起人。”林苑却是反应极大:“千万别买酒!”百里安道:“怎么了?”林苑道:“这小丫头酒量不行,且酒品极差,喝上一杯酒能够醉上一天一夜,发起酒疯来,可是无人能够承受的。”方歌渔面上难得露出一抹心虚之色:“才没有的事。”林苑呵呵一笑,一脸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太白城偷喝你哥哥的藏酒,发酒疯连夜将太白城内十座巍峨雄殿以及藏有兵粮的粮库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方歌渔脑袋在她手掌之下轻轻蹭着,语气十分轻松道:“不过是十座殿宇和粮库罢了,烧了就烧了呗。”林苑磨了磨牙:“是啊,反正你家有的是钱,经得起你这么败,可我空沧山人微力薄,可不敢让你这小疯子喝酒。”实际上,那一把火放的哪有方歌渔口中那般简单。一杯酒,让她疯了一夜。十座殿宇那都是十方城先祖们辛苦拼下来的江山基业。尤其是那粮库,当年秦、泽两国正值战火,粮库内的粮草正是大秦国提前购好准备运往前线的粮草。那会战争正值如火如荼之际,秦国隐隐占领上风,最终却败在了这么一把火里。秦国帝王雷霆震怒,倾举国之力出兵长驱直入十方城下。双方连战数月,十方城子弟们苦不堪言。最后还是由不周山弟子雪承,也就是方歌渔的亲舅舅亲自出面,力压全场,这才得以让大秦退兵。十方城与大秦一战,惊世天下,众人纷纷感慨,说是方家有女,极为败家,在豆蔻年华便可引发国战,一把火烧掉的是倾世巨资,也是一国之荣辱。也说这位方家小女,无疑是上天的宠儿。酿成如此大祸,还有家中父亲和两位哥哥为她一力抗下。更有甚者,就连她那位从不出世,来自不周仙山的舅舅也千里迢迢赶来,为她洗去战火麻烦。当时疯狂一举,引得十方城内那些老人们的不满,可这些不满,也是在雪承到来以后,至此止口不提。如此女儿家,也就成为了诸国之中,无人娶得起的方家女了。见二女已经吃完,百里安就开始收拾地上的骨头残食。他抬首看了一眼方歌渔身上的白羽鹤氅,眸光一动,却是很爽快的答应下来:“好,明日我便带一壶酒回来,你想喝什么酒?”林苑忙道:“别胡闹了,她醉起酒来可不是玩笑。”百里安笑了笑:“酒量可以练的。”方歌渔十分欣喜百里安的识趣,托腮笑道:“女儿红,明日给我带一坛女儿红回来。”“好。”林苑仰首,看着这一片静好山境,眼角不由很是悲伤湿润。夜色已深,林苑也归湖底休息。锦生在树上酣睡,呼声震天。百里安以浆果将小鹿儿喂得饱饱的,如今所炼机甲已经完全够用,按照常理而言,他本该是难得偷闲一夜才是。可源自骨子里却莫名有种不肯荒度时光,要勤勉修行的执着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