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穿越逆旅

    ◎含副cp,《顶流男主》联动。◎
    一大早, 容星熠不情不愿地被他哥撵去学校。
    “哥哥!哥!”容星熠撒娇不行,就开始撒泼, “你该不会在家里藏了人吧,这么着急赶我走!!”
    席冷默了默:“谁赶你走?本来我什么事儿都没有,为了送你上学,又得早起,又得一大早跑一趟。”
    睡前实在不适合进行有深度、或是会引发情绪剧烈波动的对话,他狠狠吃了一堑, 眼下淡淡的青黑就是他的教训。
    加上皮肤白,少见的长发,让他看着有几分像动漫里的人物,比如无脸男。
    但美型版。
    容星熠倒是精神奕奕, 到底年纪小, 习惯了晚睡早起的华国中学生作息。
    “我跟你说,哥。”容星熠嘴里叼着面包, 含含糊糊地和他边走边聊, “我们班上一半的女同学, 都在嗑你和闵致哥哥的cp,哈哈哈!”
    席冷不小心呛了口水,捂住嘴轻咳一声。
    随后他一巴掌招呼到容星熠后脑勺上:“走吧。”
    容星熠哇哇大叫。
    席冷反手把家门关好,趁着容星熠不注意,给睡梦中的闵致发消息。
    【我送小熠去上学,你醒了就回家吧】
    这话有点儿像赶人。
    席冷歪了下头, 把后半句删掉,重新输入。
    【我送小熠去上学, 你可以去我床上睡】
    席冷自以为已经对闵致的行事作风有一定了解。
    送完容星熠, 再去外头晃荡了圈, 将近中午才回家,料想闵致应该已经走了。
    而离开之前,那人极有可能会留下什么东西,或者偷走什么东西,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比如昨晚的绘画大作。
    结果,他硬是没找到疑似鬼画符的东西。
    也没有东西失窃,奇了怪了。
    只有阁楼上那张闵致的油画肖像被搬了下来,端端正正,挂在他床头。
    “……”
    真是。
    *
    席冷的个人展览即将进行一次内部的预展,首要参观的主要是几位主办人员的亲朋好友,以及文艺圈子里的同好。而粉丝们只能望眼欲穿,暂时等待。
    九月份的艳阳天,周六。
    席冷踩着熹微晨光出门,和归真美术馆的现任老板欧蕙心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归真美术馆面临经营危机的一个重大原因,那就是面积实在太大,共三栋楼,还有一座瞭望塔,欧洲古堡似的。偌大的草坪、绿植、小溪流水,铺陈在寸土寸金的地面上。光是日常的维护,都是一笔不菲的支出。
    席冷的个人展位于中心的主馆,大气的三层楼。馆内布置设计和参观动线都别出心裁,还能通过三楼的空中连廊前往瞭望塔。
    席冷最近认识的几位朋友都得到了邀请,美术馆刚开门没一会儿,乔屿森就过来捧场了。
    席冷便带着他在一楼转了转。
    美术馆里没几个人,观展体验一流。等转回大门口,又来了两位新的客人,两个年轻的男人,外形气质一看就不俗,戴着遮掩容貌的口罩反而更引人注意。
    其中一人有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转,和容星熠有几分相似,席冷不由多看了看。
    不过细看又判然有别,那么明亮无暇的眼睛,由内而外的自信大方,看着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和他同行的男人亦是如此,只是气质冷些,举手投足处处透出良好的教养。
    乔屿森见席冷似乎好奇,笑嘻嘻与他耳语:“你知道那俩是谁吗?”
    席冷只觉得有些眼熟,又不太确定,便摇摇头:“不知道,看起来是一对。”
    “这倒是。”乔屿森说,“那是沈骛和孟淮之,应该是盛导请他们来的吧。”
    两人都是席冷听过名字的大明星,尤其两人还玩娃娃亲隐婚那套,把去年的娱乐圈搅得腥风血雨,让狗仔营销号赚得盆满钵满。
    乃至从三年后重生回来的席冷,也对他们有所印象。
    乔屿森找到更有意思的乐子,一下就不关注画了,又问:“你觉着,他们谁是上头那个?”
    席冷对别人的隐私八卦不是很感兴趣,随口敷衍:“沈骛吧。”
    乔屿森却疑惑地“咦”一声,兴致更高,更不肯放他走:“你怎么看出来的?我都看不出来。”
    “因为他名儿是俩字。”席冷说,“和我一样。”
    乔屿森沉默几秒,而后古怪地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停不下来了,整个人前仰后合。
    “不瞒你说。”乔屿森说,“我哥姐都是俩字,起初他们极力反对我妈给我取三字名儿来着。但那会儿正好流行给小孩取英文名,中文名取个相似的音,所以我的名字才能留住。”
    小说大纲里并未提及乔屿森的家庭情况,只用豪门公子之类的形容一笔带过。这时得知乔屿森上头有哥哥有姐姐,席冷倒不意外,甚至直觉两人都是人中龙凤,绝不是乔屿森这样不学无术,纵情享乐。
    家庭幸福天生开朗爱笑的人本就不多,再爱笑的人,也不会一天到晚挂着营业式的笑容。
    除非是在极严苛的环境中长大,也有可能是孩子里被忽略的不成器的那个。于是习惯了察言观色,以假面示人。
    席冷看了他一几秒,没说什么,把目光移开了。
    随后忽然问:“你也会被嘉言吸引吗?”
    谁知,这个简单的问题,竟然把侃侃而谈的乔屿森直接问住。
    眼下的状况实在似曾相识,就像乔屿森在清吧被闵致戳破心事的那晚。不过席冷远不如闵致咄咄逼人,只是随口一提,转而又说:“我得去忙了,你自己看会儿吧,嘉言应该也快来了。”
    上午十一点不到,洛嘉言抵达美术馆。一来便东张西望,寻找席冷。
    过来迎接他的人却是乔屿森。
    见到乔屿森也足以令他喜笑颜开,当即小跑过去,边热情地打招呼:“jackson!你好早啊!”
    乔屿森笑意更浓了几分,落地窗外阳光正好,金丝眼镜分外晃眼。
    “刚才小冷给我介绍了一遍,他去忙了,那我来带你参观?”
    “好!那太好了!”
    洛嘉言十分捧场。
    说是乔屿森带洛嘉言参观,实际上他并不了解油画艺术,席冷不久前给他说的那些高深绘画术语,现在已然忘了大半。
    反而是刚到的洛嘉言更加了解,他不懂画,但了解席冷的作画意图和作画习惯。
    “阿昭的作品都是一个一个系列的,他有点儿强迫症。”洛嘉言介绍道,“你看每个区域挂的画,风格配色都很统一,等到下一个区域,又能感觉到明显的不同。他的风格很多变。但整体来说,又都是他的风格,很强烈,让人过目难忘……”
    乔屿森耐心地当旁听者,反常地安静了许久。
    “你觉得呢?”
    突如其来的发问,干净明亮扫过来的眼睛,让乔屿森一时愣住了,愈发失语。
    洛嘉言耐心地等了等,又笑笑:“我们最近不是录《无限密室》吗?我总觉得这些画不会那么简单,你说,阿昭会不会在里面藏了什么密码?”
    “哎,是不是我有点大惊小怪了?”
    乔屿森一笑:“没有,你再琢磨琢磨,说不定真有呢?”
    洛嘉言倒没自顾自研究画作,还记得时不时给身边的人分去一眼。
    “怎么了?”见乔屿森低头刷手机,他随口问道。
    “我看看闵致来了没。”乔屿森收起手机,“他不回我消息,应该是来了。”
    洛嘉言笑起来,杏眼亮晶晶的:“嗯?居然是这样吗?”
    乔屿森无奈地笑:“嗯,大概在楼下认真看展呢,所以没空搭理我。”
    闵致向来把旁人在他心里的等级高低和地位优先级安排得明明白白,一点演都不带演的。
    反正乔屿森被忽视惯了,倒无所谓,只是闵致这一腔热血全情投入的样子,多少有些过度夸张,不知道说是中邪还是着魔更贴切。
    听说偶像可能正在楼下,洛嘉言自然有几分蠢蠢欲动,不过几期节目录制下来,闵致在他心里不再像以前那样高不可攀,变成了活生生接地气的同事,曾经追星的那种狂热消散了不少。
    于是他笑眼弯弯,对乔屿森道:“那我们继续上楼吧,好像还有一层。”
    *
    此时的闵致正在一楼。
    他看得很仔细,恨不得那那些画盯出花来,直到现在还逗留在第一个展厅。
    大部分作品是他在席冷画室里见过的。曾经在出租房,这些画像垃圾一样到处乱扔。到了大平层的阁楼,这些画也一摞一摞叠着,遮掩了全貌,模糊了细节。
    而转移到宽敞气派的美术馆,每一幅画都有了恰如其分的安排,挂在合适的位置,不再是互相干扰,而是互相映发。
    仿佛它们天生就属于这里一样。
    就像蒙尘的珍珠,历经漫长的黑暗磋磨,终于,重见天日,迸发出惊人的光彩。
    这是独属于绘画艺术的魔力。
    哪怕闵致的画画水平仅限于涂鸦,却也不得不同意,这就像音乐一样迷人。
    不过他同样承认,其中八成原因大概来自这些作品的作者。他向来双标得坦坦荡荡。爱屋及乌,人类的美德不是么。
    席冷说近几年只画过他一个人的肖像画,看着倒是没撒谎。
    他快把一楼转完了,的确没几张画上有人类的五官。就算出现了,那也是七零八落,极其抽象,毫无人类气息,仿佛毕加索再世。
    他又回到一展厅,站在那些抽象作品前方,看了了又看。
    从左到右,又从右往左。
    忽然一愣。
    从左到右是展厅安排的动线,但他偏偏不走寻常路,倒回来又看一遍。这下才发现,从最右边的画开始,画中眼睛的视线竟然能够连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