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哟,小美人生你气了,都不想搭理你!”
    傅深把快要趴到他耳边的陈旗拍开:“我有什么让他生气的,你想多了。”
    “你说你……”
    陈旗还想不依不饶的再说两句,办公室的门突然被傅深的助理敲响。
    “打扰了。傅总,楼下有位叫韩知的先生找您,说有事与您商议。”
    第12章 他本该是这样的
    今年伦敦的冬季比国内要来得早许多,十二月刚开了个头就已经飘起了小雪。到了月底的时候,主干道已经被冰雪覆盖上了白白的一层。大桥两侧的路灯被冰霜裹挟着也未敢怠工,在夜幕降临前早早亮起,远处的视觉错位让行走的路人很容易把它们看成天空的星。
    林温哈了一口热气,从红色双层巴士上走下来,冷的不禁跺了跺脚。
    同行的留学生们兴致很高,围成一圈商讨了一番,过来询问林温:“要不要一起去前面的街区逛逛,买些食材和圣诞灯?”
    林温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但还是摆摆手:“你们去吧,我还有两篇论文没有写完,再不写要来不及了。”
    “哦!paper!该死的paper!上回我的作业晚交了半小时,我们专业那位教授非说我蔑视他,故意选择在晚上提交作业打扰他的睡眠,直接给我打返让我全部重写!天知道我要是白天能够写完,也不会一直熬到凌晨才交啊!”
    “谁不是呢,上回我们教授睡过了头,让我们在教室等了他两个小时。最后你们猜怎么着?人家直接说他决定起床去吃个午饭,课程取消,让我们打道回府!”
    “哈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顺着林温的话哀嚎吐槽了一阵,又重新笑闹着向新街区出发。
    林温和众人告了别,转身往回走。今天出门时太急,他忘记裹上围巾,回来的一路都只好缩着脖子绕着绿化树走,生怕厚雪笼罩的梧桐抖抖肩,赏赐他一身寒凉。
    算算日子,他来英国已经足足三个月了。虽然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少不了,但这段时间林温已经基本适应的差不多,除了专业课又快又急还带着口音的全英文讲解让他偶尔有些头疼,其他方面林温自己都诧异他适应速度之快。
    当然……这也是他和傅深彼此都没有联系的三个月。
    林温的生活实在是比以往充实太多,日程紧凑的他渐渐也不再多心去想傅深对他冰冷漠视的态度。虽然被怎么都看不懂的文献压到崩溃的时候,看到同学在亲友的陪伴下庆生的时候,羡慕圣诞大家都有家人陪伴而他孤身一人的时候,他也会捏着手机失神片刻,犹豫要不要给通讯录唯一的那个人拨通电话。
    他的草稿箱里写了十一封想要分享给傅深的信息,却一封也没有发送出去。
    那些瞬间的冲动往往会被林温自己强压回去,抹干眼泪他站起来的比谁都快。他无数次告诉想要软弱的自己,只要好好的加快进程的把学业读完,完成傅深想要的东西,拿到当年母亲和弟弟车祸的证据,替他们讨回公道,他才有资格倒下去。
    也凭借着这股劲,林温做到了许多自己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但林温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这点进步远远不够。他搓了搓手,打开随身听戴上耳机,边听着英文讲解边快步往住的地方走。
    快要走到公寓楼下时,林温的脚步又突然慢了下来。他隔着风雪,看向路灯下那个举着伞颇为眼熟的背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傅……傅深?”
    傅深忙碌的商务事宜直到十二月中旬才接近尾声。他在北美收购案里打了个漂亮的胜仗,将原本内部结构有很大隐患的企业提前进行了融资包装,以原来交易额十倍的价格卖给了北美的公司,净赚了三成利,成为了行业内的一段佳话。
    而在开香槟庆功宴欢庆的空余,傅深也总算想起被他放到国外三个月不闻不问的林温,抽出空用休假的日子飞来了伦敦。
    三个月足以改变很多事,起码林温看上去比傅深想象中好很多。傅深原先以为以林温的性子,三个月怕是连英国的气候都还没适应好,他做好了来看林温灰头土脸向他抱怨世事艰难的准备,却没想到林温似乎对一切都适应自如。
    也许是因为每天在住所和学校来回奔走得到了锻炼的缘故,林温看上去比在国内有生机了许多,再也不是瘦弱到让人觉得病恹恹的样子,与路边奔走的行人融在同一景里,竟也不觉得突兀。林温的头发也长长了不少,细碎的散发顺着耳后毛躁地翘起了一点边,又被一摇一晃的耳机线缠绕着压回去。
    傅深看着林温带着有线耳机,避着风,似乎是边听着音乐边往这边走。他没出声喊林温,直到林温发现他后怔愣地呆在原地,他才把手伸进雪里,冲林温招了招手。
    林温一路小跑过来,抖掉了半边耳机,和白色的数据线一起摇晃着奔过来,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惊讶和雀跃的喜意:
    “先生!”
    “嗯。”傅深随口应了一声,扫过林温空荡荡的脖颈,眉头皱起来。“你围巾呢?”
    林温下意识摸了下脖子,只摸到一手寒凉的薄雪,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拍了拍身上的雪花:“今天出门忘记戴了。不过……先生你怎么来了?”
    雪下的不算小,即使林温走的很快,头顶和双肩还是落了不少白。傅深看着林温拍了半天也没拍干净,反而因为急促的呼吸带起一阵白雾,散开后晕在眼底,像亮晶晶的星。